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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 遥望我的诗与远方

  发布时间:2022-02-15 11:17:34


    我的家乡位于坐落于小兴安岭北麓的逊克农场,黑龙江畔,南与俄罗斯相邻,和河南省安阳县相距2900余公里。上个世纪70年代,外祖父跟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的脚步一路北上,从温暖湿润的中原大地,跨过了淮河、山海关,穿越了松花江、松嫩平原,来到了北大荒逊克军马场,经历了它从逊克军马场总场部到逊克农场的历史沿革。作为一名军马战士,他,经历了建国初期的大跃进 、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在逊克军马场保国防、养军马。听母亲说,外公去世的时候仅仅才36岁,留给我的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张旧照片。照片上的外祖父,目光如炬,一双破旧的军鞋、带补丁的军装还有手中的毛主席语录让人肃然起敬。

    每次看照片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唏嘘,依稀看见了那个年代的样子,还有那个年代里奋斗着的人们的状态,还很庆幸北大荒老一辈的建设者里有我清廉的外公。记得母亲谈起跟着外公在军马场时候的一件小事,那个时候大家都吃不饱饭,外婆在马场食堂做饭帮工,有一天晚上,外婆带回家两个剩馒头给母亲吃,正在办公的外公听到了,马上跑过来厉声呵斥道:“公家的东西就可以这样随便乱拿吗?”如此,叨叨了好一阵。每每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母亲的眼里全是敬意和谢意。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你外公憨厚、忠实,从不占公家便宜。他可是军马场建设的元老之一。”现年还生活在逊克农场的“老人儿”说起外公,满脸尽是佩服。“就是这个人太固执了,自己生病了还不去治,却说要坚持工作,不然啊……”原本,外公可以多活些时候的。三十多岁检查出身体出问题了,却说要工作没时间治疗,在那个公费医疗的年代,大家都劝他做手术,可是他却不答应。最后,病情加重,不得已转至北京治疗,但他还是不答应做手术,理由是治病已经花费了国家不少钱,不想再浪费了。

    忠,如山间磐石;信,是空谷幽兰;廉,如山间汨汩清泉,洁,是雨后湛蓝的天空。忠信廉洁,是祖父留给我们的财富。

    日月轮回众多秋,一路风尘一路歌。

    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北大沟度过的。1995年因为父亲母亲工作变动我们一家来到了北安,于是,每年寒暑假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忘不了滚滚的逊毕拉河水,忘不了环山脚下马群的嘶鸣,忘不了微光伴着晨雾炊烟袅袅,忘不了一池蛙鸣虫伴着入眠。冬天拉着爬犁上山捡柴火、夏天摘下瓜果满篮,每天和外婆压井抬水,狗儿追着牛车一路生烟。

    慢慢地,外婆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母亲把她接到了身边,自此,我便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小桃花源。后来,上了大学,“修德允能、求真至善”的校训让我明白商无信不立,无诚不兴;校歌“诚为舵,信是帆,商道人理航向莫偏”告诉了我敬畏规则,行稳致远的人生真理。再后来,来到法院工作,看到经不住诱惑的例子太多太多,也许就是一瓶酒一条烟,一袋礼品一袋茶叶,从这里开始了人生的转变;也许就是一位老乡一名远亲,一个朋友的朋友,一个同学的同学,从这里开始人生的改变;也许就是一声“叮嘱”一句“肺腑之言”,从这里开始人生的褪变。面对诱惑,其实,最好的路从来不在脚下,而在心中。脚下的路会变,但心中的路永远在前方等待你去追寻。就像总有一些名字,留存千年,随清风徘徊人间,翻滚升腾,它时常仰望无垠晴空,沐浴清晖,俯瞰云卷云舒,披挂月光。汨罗江畔一句“伏清白以死直兮”,屈原带着满腹抱负坠落湍流,却守住了心里的清白。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江水照常奔涌,簇拥着前赴后继者,一路向东。离骚一首家国情怀未断绝,一声哀叹,万千惋惜,守得清廉,生前身后名。岁月迁变,仍是同一片风月。泱泱诗海,离骚难得,陈年水墨,风月同天。其实,身处在浮躁、功利世界中的我们,对那些所谓为了功名利禄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的人或事都司空见惯了。

    我曾经对媒体和身边曝光的各类贪腐案件做过思考,有些人的职位和财富是我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在我看来那就是最终幻想了,可是他们仍然冒着风险迈出了那一步。这是为什么呢?我想是他们都跳出了自己“度”。有的人跳出生活上的“度”,追求下那些所谓的“向往”。尤其是手握公权的公职人员,点个头、签个字,这一切都可以得到;有的人跳出了认知上的“度”,身份、地位、权利最容易让人迷失自己,把别人对自己的尊敬、讨好,看作是自己凭本事得来的,对自己能力的崇拜,而忘掉了身后代表的公权力;有的人跳出了原则上的“度”,原则问题是不能变更、不能退让、不能触碰的,原则是防护墙,它一面守护着你的安全,一面抵御外部的侵袭,当你主动越过这堵墙时,只有不归路。跨出自己“度”是多么的容易,大多数人在生活中都难免有点贪心、有点嫉妒、有点侥幸,悬崖勒马及时调整和放任自流纵容滋生,真的只在一念间。

    我常常怀念我的小桃花源,常常回想起趴在姥姥家窗台上看见的远山,远远的,连绵逶迤、古树成荫,有着小兴安岭北麓余脉的苍莽和辽阔。它就在那里,历经岁月,饱经风霜。坚韧、深沉、朴实与无华,没有丝毫的浮躁与虚华,以其沉静内敛成就风光无限。我也常常想起逊毕拉河床上的卵石,日日濯清涟,夜夜沐银月,雨季静默待在河底,旱时却露出了头,自身光滑不染纤尘。心之所悟,行之所向。世间浮华三千,有太多复杂的因素困扰着我们,也唯有坚守本心,方能让人生如繁花般盛开、如诗画般精彩。难忘的是童年,不忘的是初心,时常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时常停下脚步,回忆自己当初为何启程,又将去往何方。我坚守着,于细微处多约束,于长久时多坚韧,于平日里多修身,于处事中多自省。有清风徐徐相伴,微笑着遥望我的诗与远方,希望有一天回首再阅读自己亲手谱写的人生之书:原来我也在这条路走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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